天境生物遭退货，Biotech的故事快讲完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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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退回到3年前的医保谈判现场。当君实生物董事长熊俊报出PD-1“906.08元”低价的时候，可能没有人意识到：Biotech的奔腾势头开始减速。

2020年之前，医保谈判几乎没有纳入国产创新药，而且大部分biotech公司的产品还没获批上市。郎未婚女未嫁，biotech再怎么向市场抛媚眼、暗送秋波，都是不过分的。

2020年之后，医保的地位越来越强势。药品再好，也要挨刀。

从那时起，中国的Biotech界就开始流传一个说法：医保太厉害我们的确惹不起，但是还有别的出路，

▌“我们可以出海！”

出海好处多多：美国市场药价高，还是自主定价，不会像某些部门那样把药价压得那么低；我国生产成本低，药品有价格优势，疗效就算差点，可以卖便宜点。这是当时很多企业乐观的理由。

对出海乐观的更深层次理由是：biotech们融资动辄几十上百亿，一个产品都没做出来，对资方确实不好交代。BD好歹收到回头钱了，而且有外资药企背书增信，有利于说服市场，方便拿到下一轮融资或提升估值。

2020年也被称为中国本土药企License-out爆发之年，那一年国内企业BD出海交易量超过20个，几乎是过去几年量的总和。中国产创新药仿佛马上就要铺向全世界了。

当年有多乐观，现在就有多懵圈。

进入2023年，越来越多的“退货”故事给中国biotech的出海热潮泼了一头凉水。

9月22日，艾伯维突然宣布：终止与天境生物的CD47单抗Lemzoparlimab的合作。

去年8月时艾伯维已经停掉了天境CD47+阿扎胞苷+维奈妥拉的联合治疗方案I期临床。原本以为天境生物的坏运气就到此为止了，没想到这次艾伯维全盘退货。

艾伯维算是热衷于引进中国创新药的跨国医药巨头，2020年先后引进了天境生物的CD47和加科思的SHP2两款创新药。但今年这两款药先后被退货。

撇开艾博维这边的原因先不谈，对加科思和天境生物来说，被退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。

天境生物2020年初在美国上市后，一直没有拿出过上市品种，目前进度最快的长效生长激素授权给了济川药业，计划明年申报上市。不过，生长激素这个产品的高速红利期已经过去了，尤其是粉针、水针集采后，连长春高新推广长效水针都很困难，要成为爆款难度很大。

天境引进的CD38单抗2019年进入2期和3期临床，至今迟迟没有消息。友商强生的CD38早在2020年就获批上市，今年连皮下注射剂型都批下来了。赛诺菲紧随其后，CD38伊沙妥昔单抗今年已开始在大湾区部分医院使用。

原本天境还能靠着CD47撑台面，这次退货暂时断了这个品种的出海路。

在国内，天境生物在CD47这个品种上将落入康方、和黄、鲁南制药等一大批同行的包围圈中，压力可想而知。

加科思也没好到哪里去。加科思的SHP2是全球唯一一款二代药物，分子活性是一代药物的10倍，加科思认为只要能研发成功肯定是全球热卖。但看看账上不到13亿元人民币的现金，不得不感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。

加科思还有一款不错的KRAS G12C抑制剂，不过研发进度比安进、信达、益方等要慢。

艾伯维的退货或许有自己的原因，因为除了两款国产药，今年艾伯维还陆续退货了CD71、ADC等多个品种。

不过，老外一向都是优中选优，稍微感觉不好的品种立刻止损，绝不拖泥带水。这是外资药企BD的风格。

3年前，国内创新药行业还沉浸在“海外BD大爆发”的喜悦之中，以为自己的品种真的遥遥领先了。没想到，

▌那只是中国赛区的海选而已。

当年能把药卖给外资巨头、拿到首付款的，应当都是国内顶尖的Biotech企业了。这些优秀品种尚且在与全球同行的竞速中败下阵来，表明中国的医药创新与世界主流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，凭一腔热血或者靠投机取巧都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。

过去七八年，投biotech的资本大概都经历了一轮市场教育过程，从临床前就抢着给估值，到后来的商业化不明朗就不投。如今可能还要加上一条：

即便有产品已经出海，预期也不能打满。

靠着BD的魔力，国内创新药企在商业化不见起色的背景下又讲了好几年的故事。到现在，能讲的故事差不多都讲完了，泡沫基本挤干净了。对国内biotech来说这是坏事，其实也是一件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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